相隔十年,再次踏進戲院觀賞PINA、再次戴上3D眼鏡,依然新鮮、依然感人、依然好看,並且期間限定、絕難再現,若透過2D屏幕觀賞,怎樣也不是那麼一回事。
PINA原是溫德斯為舞蹈名家碧娜鮑許所拍攝的紀錄片,但尚未拍完,PINA便已撒手人寰。於是這部電影成為少許的碧娜鮑許身影、舞者三言兩語的訪談以及烏帕塔舞團四部舞作的融合,其中既有舞台上的《春之祭》、《穆勒咖啡館》、《交際場》、《滿月》等演出,卻也有在德國烏帕塔這座城市街頭的即興跳舞。
由於這是一部3D電影,於是便有了極為特別的觀影經驗。過去無論你怎麼透過影片來觀賞一部舞蹈,總不太可能比親臨現場來得更精彩。但3D視角讓你忽焉置身台下、瞬間又如舞者般彼此相望,帶來另外一種與現場觀賞難分高下、但保證風格迥異的體驗。
這部電影所用的音樂是如此煽情,置身劇院進入3D視野,不像只是在「看」一部電影,也是同時觀賞舞蹈、戲劇的綜合藝術,而要說是紀錄片嘛,卻又有溫德斯從《樂士浮生錄》裡就擅長的、將表演者放進現實場景的匠心獨具。比如在泳池邊、在溪畔、在工廠裡、在電車上、在高架橋下翩翩起舞,創造不同於烏帕塔舞團、屬於溫德斯自己的場面調度和視覺印記。而每當烏帕塔城那獨樹一幟的懸空列車在大螢幕上出現時,感官上竟像是搭上那種在主題樂園才會出現、在環形屏幕前騰雲駕霧般的另類遊具。
說來也奇,PINA這部電影雖然拿了那麼多大獎,但在IMDB、Google評論上的劣評卻不少。認真瀏覽幾回,有人是壓根不喜歡這種現代舞蹈,那就沒話說,有人是因為片名叫PINA,但PINA從頭到尾根本也沒出現幾幕而納悶。但我很喜歡就是,十年後再看一回,還是那麼充實。
碧娜鮑許總說,「舞吧、舞吧,不然我們就迷失了。」我想說,「去看吧、去看吧,3D版下映的話,就看不到真正的PINA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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